Freedom

「人稱哥你是臥龍，但總不能一世沉睡吧？」諸葛均認真問道。

「……」低下頭，諸葛亮正猶豫著，到底，要不要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呢？

「哥…」看哥哥苦惱的樣子，諸葛均退縮了一下，但仍然堅持，「既然都決定好了…不趁年輕的時候趕緊放手一博，難道要讓馬齒繼續徒長嗎？」

「小均…」諸葛亮頭頭望著認真的弟弟，嘆了口氣，唉…還是說吧，「說出來也許你不相信。」

「不相信什麼？」諸葛均不解。

「我…感到害怕……」諸葛亮摸摸弟弟的頭，摟了摟他的肩，而身體，正微微顫抖著。

「害怕…？」諸葛均看著像正找依靠似的摟著自己的哥哥，他從沒想過，神機妙算一向無遺漏的哥哥也會有害怕的時候。

「嗯…小均，你有看最近曹操那邊的消息嗎？」諸葛亮抱了下弟弟，故意不讓弟弟看見他現在的表情。

「好幾天沒看了，怎麼了？哥？」諸葛均老實回答，他本來就沒有哥哥這麼關心時局，有時一週也不過看個一兩回。

「難怪你不知道，」諸葛亮的聲音有些顫抖，「這個男人…真的，太可怕了……」

「哥？你是說曹操？」諸葛均感到訝異，雖然哥哥曾說他的確是個霸主，不過，卻也說曹操不是他心中的明君。

「算是吧，」諸葛亮將下巴靠在弟弟肩上，遞給他一張最近傳來的消息，「那個…能夠窺探『天機』的男人…我沒想到，他竟然，投向了曹操……」

「…不會吧？」諸葛均看了看上面的消息，「曹操贏了！？」

「嗯，」點點頭，諸葛亮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，「因為，『他』決心投曹的關係…」

「穎川…郭嘉，字奉孝…」諸葛均跟著哥哥的手指，一字字讀著消息上面的資料，「就因為這個人嗎？」

「嗯…」諸葛亮點點頭，「我沒想到，荀文若竟能找出他…或說我沒料到，他和曹操…竟然一拍即合……」

「可、可是哥…」諸葛均推開微微發抖的哥哥，抓住他的肩，晃著，像希望能搖醒他，「這樣不是更有挑戰性？哥你不會輸給他的不是嗎！？」

「…謝謝你，小均，」握著弟弟堅定的雙臂，看著他堅定的雙眸，諸葛亮閉上眼，「對不起，這一次，真的不能硬碰硬了……」

「哥？」諸葛均不懂，哥哥不是天下最強的智者嗎？有必要害怕這個資料上顯示起來極為病弱的男人？

「對不起…」諸葛亮低下頭，將臉埋進弟弟胸口，只是搖頭。

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，就是對比自己要強大的敵人感到害怕，但人來自前額葉的理性，卻能夠穩住身心，這就是人與動物的不同之處。

不過，對上沒有希望勝利的對象時，又是一種情況了……其實，諸葛亮心裡明白，自己並非毫無勝算，而是清楚，那個男人，將來要付出的代價…

諸葛亮不懂，像郭嘉這樣的人，為何會甘願用自己的生命，來造就一人的成就呢？洩漏天機的人…會提早給上蒼帶回去的，換句話說，這樣做，無疑是折壽。

除了不解，就是佩服，能夠為一個人犧牲到這樣的程度，諸葛亮只有佩服…郭嘉明明知道，窺探、洩漏天機的人定活不久，卻仍願意，為了自己的主公，甘願犧牲…

…是因為自己還沒有遇到這樣的主公嗎？

還是，不諒解那個叫曹操的霸主呢？

或者，其實是嫉妒…自己將來的主公不可能擁有這麼一個、能夠超越自己的天才。

在心中盤算、思考著，諸葛亮仰望月空，捏了捏指頭、像在算什麼似的，諸葛亮嘆了口氣，…看來，還得在這茅廬中繼續待上個好幾年才行哪…

＜建安十二年（２０７）＞

「…死了，」諸葛亮攤開捲軸，看著最新的消息，嘆了口氣，心中五味雜陳，「僅三十八歲。」

「郭奉孝嗎？」諸葛均看著哥哥，那不知是鬆了口氣、還是哀傷嘆息的表情。

「小均…你一定…覺得哥很懦弱對吧？」諸葛亮點點頭，看著弟弟苦笑。

「不會…」諸葛均搖搖頭，雖然不太想承認，但內心深處，真的不得不佩服那個曇花一現的早夭天才，也深深為他英年早逝感到可惜，不過，「接下來，就是哥你的天下了……」

「……」諸葛亮搖搖頭，心中清楚沒這麼簡單，「他用生命為曹操打下如此雄厚的基礎，要與這樣的基礎拼，可不簡單哪……」

「哥……」諸葛均有點擔心的望著哥哥，這幾年來，每當接到最新消息，他總是第一個看曹操那邊，郭嘉又出了什麼計謀、又為曹操做了什麼…然後感嘆。

諸葛均並不清楚自己哥哥口中所說的「洩漏天機」是什麼意思，不過他隱約感覺得到，自己哥哥也有著類似的能力…或許，不亞於郭奉孝。

「一個能讓自己甘願為他犧牲的主公啊…」諸葛亮仰天望向朝陽，也許這就是身為人臣最大的幸福吧？

為那個，值得讓自己輔佐、捧高、甚至犧牲的主公，不惜，獻出自己的生命。

所有智謀、計略，都為那位主公燃燒，鞠躬盡瘁、死而後已。

「奉孝兄，亮…」舉起酒杯，諸葛亮下定了決心，自己，也要像他一樣、甚至更加超越他的成就，「敬您一杯。」

收手，一飲而盡。

「再來，就看看那大耳的『誠意』了…」

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※　　　　　※

就在曹操失去郭嘉的同年，長年顛沛流離的劉備，三顧茅廬，終於請出了中國史上震古鑠今的一代奇才諸葛亮…

＜ＴＨＥ　ＥＮＤ＞

諸葛亮出山之前的小故事，基本上我是想提他為何沒有早些出山之類的…私心設計之下捧高了郭嘉。

昨天就一直在想了，這短篇故事的大綱很快就擬好、加上字數不多，所以也很快就打好了…

帶點淡淡的哀傷，這也多少顯露出了我對郭嘉早逝的不捨與感嘆，但其實我沒有刻意貶低臥龍，設定上，他們兩人算旗鼓相當（應該吧？）。

只是，選擇的不同罷了…郭嘉選擇燃燒生命、洩漏天機與曹操，而諸葛亮明白，劉備不能沒有他，他選擇盡人事、聽天命。

…不同的選擇，一樣的護主，同等的心。

這篇，真的是我第一次寫三國同人，之前寫的算是火鳳同人，但這篇，設定上並沒有是哪部作品的同人，完全是自己想像。

另外，「正常版」的意思是比較有正史味道（？），因為我還打了另外一篇，比較有奇幻味道的版本…

還有，這篇基本上算是沒有ＢＬ的（要說亮和小均其實我也覺得ＯＫ啦ＸＤＤ），另一篇就有了，算是「曹操ｘ郭嘉←亮」吧？

…我覺得這篇其實有曹郭的味道說ＸＤＤ（有點曖昧♪）